【Underlose】Another Ending（上）
CP：Fell！papyrusXLoser！frisk（♀）XFell！sans
涉及AU：underfell&Underlose（全文目录点我）
可以选择不看……最好别看画风辣眼睛的Loser！Frisk人物设定（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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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门又该换了。”骷髅兄弟中年长的一位对坐在餐桌对面的弟弟说。
“嗯。”有着瘦削面骨的骷髅怪物低低的应了一声。
一阵沉默后，由年长的骷髅再次起了话头：“……我们没法关她一辈子。”
“我们没法吗？”黑甲怪物反问道,“另一个更短的锁链不能凑效？”
衫斯有些吞吞吐吐，即便成为“好人”是个潮流，但“老派”的他还是不喜欢说一些让他看起来不像个坏家伙的话：“我是说，如果我们想关，当然可以。但是……她看起来似乎并不是……非常适应这种生活模式。”
帕派瑞斯眼眶中的光点瞥向了一侧：“……如果我们杀了她的话？”
沉默再度降临，骷髅兄弟在寂静中同时将目光瞥向了空无一人的门口，似乎想从那里看到什么。
“heh，”低笑一声，衫斯收回了视线，垂放在自己面前的桌板上，“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一堆狗屎的样子的？”
“YEAH，”在自己兄弟往“宣誓罐”里为他的脏话放了1G的罚款后，面容狰狞的瘦高骷髅也将1G放进了里面，“我他妈也想知道。”
一切在一开始都始于一个好的开头。
一个好得不得了的开头。
帕派瑞斯记得那一天。
那一天，他结束了皇家守卫队的工作——虽然在来到地表后，他们被称为“保镖”——驱车回到已经住了好几年却依旧感觉是“新家”的房子，将拉风的跑车倒回车库，准备开门之时，隐约从门内传来的哭声和自己兄弟粗声粗气的抱怨让他停下了动作。
“……烦死……你……有完没完？！”
“……等帕派瑞斯……不许哭了……道吗？！”
偷听不是伟大而令人胆寒的帕派瑞斯该干的事，尤其是在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于是他毅然决然地在衫斯下一句“他他妈会杀了我的”响起之时踹门而入，在最糟糕的时间点与被一个人类女孩跟抱娃娃一样抱着的黑衣骷髅面面相觑。
坐在沙发上衫斯看着自己瘦高颀长的兄弟，动了动身子想要让现在的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憋屈，却终究没法挣脱跟个八爪鱼一样黏巴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只能颇为尴尬地、咬牙切齿地、别有所指地跟抱胸挑高眼眶的帕派瑞斯招呼道：“he……heya，bro？你今天回来的怎么那么早？”
“你也不晚，衫斯.”刻意拉长的声线更加嘶哑，就像用砂纸打磨刀刃的声响，带着某种危险的意味，“现在告诉我，B·R·O·T·H·E·R，你不会是因为乱搞女人，才翘班提前回来的吧？”
本就满头大汗的骷髅因为帕派瑞斯的话更是汗如雨下，他可劲用手肘捅着身后依旧埋首于自己完全浸湿的领子里的女孩，同时对居高临下地审视自己的黑甲骷髅辩解道：“呃……！不不不！哈、哈！这怎么可能，她是……”
从交叉抱胸的手臂里抽出一只打断矮胖骷髅的解释，帕派瑞斯说：“我不关心你的愚蠢解释。我只希望你能在那个奇葩回来之前把你的破事收拾好，否则我会把你和这个女人一块扔出我的房……”
瘦高骷髅的宣言在女孩的起身中诧异地中断。
他愕然地看着那张从衫斯的毛领里抬起来的脸，磕磕巴巴地说：“大、大使？”
那张脸，虽然被绷带盖住了一半而且眼睛哭肿得跟个红灯笼一样，但皇家守卫队小队长帕派瑞斯绝对不会认错——那他妈是逐梦皇室的新养女、链接两个世界的怪物大使、给地底带来新生的“希望之星”，弗里斯克·逐梦。
“holy shi——” 前一秒还被女孩视若珍宝抱着、后一秒就被毫不留情地抖掉的矮胖骷髅现在趴在地上努力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一连串脏话。而他的兄弟，他那被女孩熊抱着的兄弟，已经震惊得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了。
在这个棕发女孩埋首他盔甲前呜咽之中，眼眶之间出现深壑的骷髅怪物按着眉骨仰头深吸了口气。
——你个二货白痴加三级！！！那么多女人你不搞干啥非要搞她！！！找死吗？？！！
额顶冒汗的帕派瑞斯扭曲着面骨无声地向地上的衫斯打着手语，表情狰狞，动作夸张，却不敢动被女孩抱着的部位一下。
——我们会被阿斯戈尔的三叉戟劈成骨片再被烧成骨灰的！！
女孩的眼泪似乎都转化成了这个瘦高骷髅头顶的汗水，他不断用手刀剁着另一只手的手心，似乎在模仿发现真相的逐梦一家即将对他们上演的酷刑。
——我们不会的！这个不是她！！
也被带得用起手语的衫斯也可劲在自己脸边摆着手，汗如雨下。
——什么叫这个不是……
瘦高骷髅手语做到一半却忽然意识到什么，低头再次看向抱着自己盔甲的棕发女孩。没有了初见她那充满决心的面容的冲击，他这回总算看清了她的衣着，尤其是那从毛领外套中露出来的红色围巾上搭着的、八成是滑落下来没来得及重新戴回去的骷髅头巾。
“……Frisk？”有些迟疑地发出疑惑的短问句的帕派瑞斯立即反应过来无论是怪物大使还是那个怪胎都共享着同一个名字，这让他不得不补充了一句定语，“比较奇葩的那个？”
一声象征着轻笑的气音从呜咽中挤出，总算抬起头的女孩稍稍拨开了右脸已经被泪水泡松的绷带，露出下方依旧没有任何起色的焦黑皮肤：“比较奇葩的那个。”她抽噎地笑道。
……
“所以，”听罢自己兄弟的解释，帕派瑞斯对坐在餐桌对面的棕发女孩说，“你之前其实一直都没有灵魂？”
“是的。”Frisk·奇葩版在帕派瑞斯的强烈要求下解开了那没有多少用途的绷带，裸露着狰狞的焦黑皮肤和森白牙床，对瘦高的骷髅点点头。
“然后你和他这些年一直在研究怎么做出个新的灵魂，直到今天？”
“还有艾尔菲博士，是的。由于有了灵魂，修复我身体的创伤已经成为了可实现的目标。事实上，我现在已经基本上被修复好了，只要没有其他外界因素干扰，正常生活的话，我是不会不定时地死亡的。”
“那为什么不连你的右脸一块修好？”
“哦，这一块……嗯，这一块伤比较特殊，以正常方式似乎是无法修复的。但艾尔菲说或许日后可以用人造的皮肤覆盖住——我们需要的只是更多时间而已。一切都很顺利，别担心，我的朋友。”
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叹息，一口气被塞了那么多信息的皇家守卫队小队长再次仰头按了按自己紧皱的眉骨：“呃啊，这都是些什么……好吧，那现在，告诉我，”
“如果一切都进行顺利，你刚才干嘛要哭？”
闪耀在漆黑的眼眶中的红色火光瞥向了坐在女孩身边的矮胖骷髅，成功让他再次慌乱地冒起汗来：“还有你今天的表情……那个实验有对你做——我不敢相信我会问出这种屁话——什么不好的事吗？”
和衫斯对望了一眼，在后者无声的瞪眼示意下，Frisk才意识到自己脸上的表情过于平淡了：“噢，”她有些急切地想让自己脸上的三条横线变得有所波澜，但不知是不是之前的恸哭让受损脆弱的面部神经陷入了僵硬状态，她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只得单用言语向咕哝抱怨着往餐桌上放着的“宣誓罐”里为他的“屁话”投入1G的骷髅怪物解释，“噢，那不是……我是说，那只是——太多了，我一时难以控制——因为我实在……在那里太久了。我、我没法控制……”
“fuc……！你又来？！”眼看着风尘仆仆的女孩最下面的一道横线不但没有上扬反而越扁越下，又看看自家兄弟眼眶中愈发深沉的红光，腹背受敌的衫斯简直想要捶胸顿足地骂出能把桌子上这个“宣誓罐”撑爆的不雅之词。
“BROTHER，”操，他真讨厌帕派瑞斯只会在找他麻烦的时候叫他“兄弟”的这个习惯，“你们，他妈的，对她，做了什么？”
“不不不不，我们什么都没做！她只是……”瞥了一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用手揉着脸想要露出原来那种傻逼笑容的棕发女孩，衫斯磨了磨牙，终究还是没把真相告诉似乎并不知道没有灵魂意味着什么的帕派瑞斯，“她只是……‘灰想’起了她自己世界的一些事而已。灵魂让它们栩栩如生，对吧？”
“……”
“……”
——shit，这个双关真是烂到家了对吧？你可真他妈能耐啊衫斯！真以为你是她的世界里的那个双关大师了？！
但是即便说出这冷到家的双关笑话的艺人如此看低自己的幽默细胞，Frisk还是为这个难得的双关笑话给出了一个捧场的笑容。
“呃啊，”翻了个白眼，帕派瑞斯终究还是在女孩表示认同的亲昵碰头之中放过了被碰头碰得一脸嫌弃的金牙骷髅，抓起面前的马克杯起身来到咖啡机前，“WHATEVER.只要你们别给我惹麻烦，也不要因为你们这么多年搞出来这个研究还是什么的成果不合国王心意让你们被炒鱿鱼——我可不想养两个白吃饭的废物！”
“事实上，”清了清并不存在嗓子，衫斯有点难掩自豪地挤了挤眼眶，“阿斯戈尔对这个成果可不止‘合心意’了，他……非常满意。毕竟，有另一个‘布娃娃’还等着‘棉花芯’呐，对吧？”
“是的。国王阿斯戈尔陛下甚至给我和衫斯批了一个月的假期，带薪的，当然这是用以仔细观察实验品——我是说，我的身体情况，看看人造灵魂是否会因为日常生活中的刺激产生什么不良副作用亦或是并发症。”
“好样的，给这个本来就翘班偷懒的懒骨头一个假期。JUST GREAT！”重新接满咖啡的帕派瑞斯又翻了个白眼，“如果我回来看见这个房子除了你们房间之外的地方比我走之前脏乱一点的话，你们知道规矩的。”
“别担心，帕派瑞斯，我们会在家里做好家务的。”Frisk拍着胸脯打包票。
“这话是你说的。不是我。”衫斯用最细的小指骨剔着牙缝。
“警告是给你们两个人的！你这个懒骨头！”头骨隐隐作疼的瘦高骷髅咬牙切齿地拧开水龙头，将扯下的手套用力甩在了洗碗槽旁，把自己喝尽的咖啡杯放在了水流之下。。
“yeah、yeah，知道知道，谢了，boss.”依旧懒洋洋也不知听进去几个词的衫斯将喝空的咖啡杯推给了身边的女孩，就这么看着已经习惯的她拿着两个杯子走到了负责今天的家务的帕派瑞斯身边，丝毫没有搭把手的意思。
而几乎是他的反面代表的围巾女孩倒是异常积极：“需要我帮忙吗，帕派瑞斯？从现在开始我都是完全空闲的，我在想……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做个晚餐？”
斜眼向自己身边的人类女孩，帕派瑞斯的视线从她焦黑右脸的森白牙床下滑到暗红的围巾上，又从围巾落在她开襟的外套里露出的脏污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条纹衫上：“……你现在不会死了，对吧？”
“什么？”Frisk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噢，如果你是指那种放着一会——”
“是的，我就是指那个。”耐心不足的皇家守卫截断了对方的话头。
“——那理论上是不会的。”女孩自然而然地接上了话，“伟大的Frisk现在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普通的人类是不会随地乱死的。”
“很好，那现在你就赶紧给我换掉这身脏不拉几的衣服去洗澡！”眼瞅着女孩似乎要说什么，帕派瑞斯直接堵住了她的后路，“我已经受够了你身上那股味道了！如果我在晚饭的时候看见你还穿着你那套衣服出现在餐桌上，那……”
等了半响没等到自己兄弟威胁后话的衫斯从桌子上抬起眼眶，正撞见对方哑然的神情，让他好奇地出声道：“怎么了，帕派瑞斯？”
后者闻言将目光投向了女孩背后的黑衣骷髅，张了张口，却又收回视线放回了女孩身上：“……你那是什么表情？”
“啥？”
“这是，”主动给看不到自己正脸而探头探脑的衫斯解释的Frisk说，“一个发现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件替换的衣服的人的表情。”
“呃啊，”愕然被一个白眼翻了过去，帕派瑞斯觉得只要有这两个家伙在场自己眼白的使用频率比眼仁要高多了，“衫斯，找一件你的衣服给她——不要在你床底下塞了我不想知道有多久的那些！它们味道不比她身上这件好到哪去！”
正因为棕发人类的窘迫拍桌子大笑的衫斯被这冷不防的一个点名呛住，就像被人塞进了一个隐形的橘子，他将嘴巴张大成了一个可笑的角度：“啥子？我？为啥？”
“因为你们两个都是矮冬瓜！！而这是我的房子，我说了算！”
“嘿，房费我也付了一半的好吗？”
话虽如此，但衫斯还是懒得再与帕派瑞斯争辩，他及时地在对方暴跳如雷之前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消失在失真的蓝光中。待他再次出现时，手里多了一件暗红的毛衣和一条松垮的裤子。
“咋滴？”将这套仍然不算干净而且一看就不合身的衣服砸到面无表情的女孩脸上，骷髅怪物哼唧道，“我骨架大，有意见？”
“不，只是有点好奇：这衣服最后一次见水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一个月之前——那场雨可真够大的。”
“——帕派瑞斯，你真的确定我得换下我现在这身衣服？毕竟从理论上来说，这身衣服只在我身上穿了一天。”
“嘿，能借给你就不错了，有种你别穿——我非常欢迎你裸着。”
帕派瑞斯觉得自己头骨更疼了：“闭嘴，衫斯！还有你也是！闭嘴！今天你先穿着衫斯的衣服，明天你们两个再去买一些你的……那些……无论是什么的玩意儿。但你的衣服？已经不能再忍一天了。”
“yeah，看你脏得什么样了。”从来不讨厌落井下石这事的衫斯附和道。
“你是下一个，衫斯！”
“什么？哈哈，man，我不觉得有这个必要——我在四星期之前洗过一次了。”
“淋雨不算洗澡你这个懒骨头！！”
眼瞅着事情几成定局，努力做着最后努力的Frisk举出了最后的论据：“但、但这太不合身了——尤其是裤子，它太旧了，甚至里面的松紧带都已经没弹性了，它、它会掉下来的！”
……
一个小时后，站在地下室巨大机器前的人类穿着被帕派瑞斯用封口夹夹住宽松部分的裤子和邋遢松弛的红毛衣，忍住劣质毛线和廉价涤纶给自己带来的不适感，努力将精力集中在修复这台年代久远的民科时光机上。
那个“谋杀者”并没有出现——至少直到他们利用决心铸就的“灵魂框架”和第八个掉下的人类孩子好心提供的一部分灵魂打破结界、来到地表，他都没有出现。
但这不是放松警惕的理由。她需要做好准备，她必须做好准备——尤其是在这一切显得如此平和幸福的时候。她记得在原来那条属于她的时间线，一切也是那么美好，然后……那个怪物出现了。
她不能让这种事再在他们身上发生。这就是为什么她会来到这里。
将手搭上堆放在一边的遍布血污、满是灰尘的条纹衫，从下方传来的震动让Frisk掀开了它，露出了充满电而亮起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一道未接来电正是震因。忙着校准机器试运行稳定性的人类女孩压根没看上号码便双击回拨了它，把手机夹在了脸边。
然而自听筒中传出的声音生生暂停了她的一切动作，只能愕然地维持着一个姿势僵在原地，直至不耐烦的衫斯推门而入。
听到响动的Frisk下意识将手机藏起，转身向来到自己身后的骷髅怪物招呼道：“哦，衫斯，都没注意到你来了——我能帮你什么？”
“你他妈在跟我开玩笑吗？帕派瑞斯在上面嚷嚷了老半天了。他接下来的几天都要因为皇家守卫的那些事忙个不停，所以电影之夜提前了。——不接受不同意见，因为他是这里的boss，而且看来他真的很期待这部把你们人类撕成碎片的怪物电影啊，huh？”以两根指骨提起压在控制台上的血衣，衫斯皱了皱眉骨，“还没把这破烂玩意扔掉呢？”
“呃，我想我有别处可以安置它，谢谢。你们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房间，不是吗？”有些仓促地从对方手里抢过灰扑扑的衣服，将它搭在了自己坐着的椅背上的Frisk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几根横线不自然地动了动，组成了一个奇怪的表情，“嗯……衫斯？”
“咋？”
“我——我是说，我的衣服——味道真的那么难闻吗？”
而骷髅怪物没有一点迟疑地给出了回答：“yep，活像人类腐烂的尸体一样难闻。还有其他想知道的吗？”
女孩代表五官的几条横线又是一动：“……我想没了。对了，你是来——噢，你是来催我的，是吗？谢谢你来提醒我，但还是你先走吧，我把现在的进度整理一下就上去。”
“……嗤，要不是帕派瑞斯踢我屁股逼我过来，鬼才管你。”返身走上楼梯的骷髅停顿了一下，侧头看向仍旧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嘿，你可是房客，一分钱房租没付也就罢了，现在居然不站起来送送我这个房主？”
没料到向来不注重礼仪的骷髅会说出这话，Frisk愣了一下，但还是从善如流地站了起来：“哦，当然，我……”
抛接着封口夹的衫斯刚在对方裤子滑落在地的窘境中迸出大笑，就被那件耷拉下来遮住重要部位的松垮毛衣扫了兴，发出了遗憾的咂舌音：“妈的，应该给你拿那件缩水的毛衣的。”
“……衫斯。”
“干嘛？玩笑而已。阿斯戈尔允许你一分钱房租不付，就不允许我开个玩笑？”把手里的封口夹丢回给面无表情的女孩，骷髅怪物摆了摆手，回身踏上了最后一阶台阶，“总之你最好快点上来。你知道帕派瑞斯的耐心可没我那么好，如果你惹到他，我可不会帮你求情。”
“我知道。”一只手压着毛衣一只手提溜着那松弛的运动裤的Frisk从关闭的木门上收回视线，投向了放着自己手机的抽屉，“……我一直都知道。”
这场电影之夜的观影过程非常不愉快，其中最主要的问题是：三分之二的观众站在凶狠残暴毫无人性的怪物这边，然而这部电影的结局，依旧是正统的人类必胜。
“DAMN！！这他妈什么鬼东西？？！！”在结局和谐的远镜头里，急性子的骷髅怪物自沙发上一跃而起将手里的DVD盒摔在地上，使原本靠在他身上的女孩一时收势不及倒了下去，“这根本狗屁不通！！为什么一部人类打败怪物的电影在简介上写的是‘外星怪物对人类的单方面屠杀’？！”
“冷静，bro.这毕竟是人类拍的电影。”将一条腿搭在身边女孩腿上的衫斯懒懒地靠在沙发另一头，瞥了一眼被自家兄弟扔在地上的影碟盒，“真忍不了你可以告他们虚假宣传。”
“我没这个时间，你个白痴！我可不像你们那么清闲！”往“宣誓罐”里连放4G的瘦高骷髅气哼哼地走上通往二楼房间的楼梯，“我明天一早就有活要干，所以今晚你们负责清理……噢衫斯你这个懒骨头！！我真应该禁止你在家里使用你那时空的小把戏！！”
“没关系，这些事我一个人做就够了。反正他就算在也只会躺在沙发上帮倒忙。”没了压在自己身上的重担，围巾女孩松了一口气——就算只是副骨头架子，衫斯的体重也远大于其他的骷髅，或许是他的骨密度太高了，“呃，还有，帕派瑞斯？”
“怎么？”
“你最近……换了电话号码吗？我是说，我刚才看手机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未接来电……”
“啊，那是我下午按错的，别管它。”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瘦削的骷髅看着沙发上的棕发女孩，皱起了眉骨，“你今天……一直表现得很奇怪。是因为那个重新获得的灵魂的关系？”
“噢，呃——谢谢关心，帕派瑞斯，但我想……”
“我没有！！”拔高声音打断女孩话的皇家守卫小队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又很快压低了它，“我没有关心你，只是——只是别他妈的给我惹麻烦！”
“好的。”
“也别不干事！我说过我不会养什么用处都派不上的宠物！！”
“当然。”
“还有别给我像那些脆弱的人类一样生病，我向阿斯戈尔的三叉戟发誓如果你要我来照顾，我会直接杀了你！”
“我会尽我最大努力避免的。”
“GOOD.”咕哝着又往上走了几级台阶，来到自己贴满警告标语的房门前的帕派瑞斯握着门把手顿了一下，还是转身将目光越过栏杆投向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人类女孩。
“怎么了，帕派瑞斯？”注意到他的目光，后者偏了偏脑袋，额头上绑着的骷髅头巾也因此往右边滑了滑，挡住了一侧眼睛。
“……没事。”收回视线的帕派瑞斯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手中的门把上，“只是——提醒你明天别忘了买你换洗的衣服而已。衫斯的衣服味道还是很难闻，你知道的。”
“好的，我不会忘的。”
“……GOOD.”
注视着拧着门把却半天没有把门打开的骷髅怪物，Frisk似乎想到了什么：“Good night，帕派瑞斯。”
“……NIGHT.”
快速而小声地说出的单词几乎和甩门的巨响同时响起，却依旧被Frisk听入了耳中。她轻笑了一声，麻利地将“电影之夜”的残局收拾好，回到了身兼她的房间和实验室两个重责的地下室。
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工作台，在搭着血衣的椅子上坐下的女孩深吸了口气，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并开启了时光机的试运行模式。
低沉的嗡鸣没法穿过经过特别加厚的地层和门板，这意味着深夜进行的实验并不会打扰到任何人——这一点衫斯和帕派瑞斯反复确认过了。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人类女孩不需要休息，而她总是会用一切时间赶着只有她知道的进度。与她不同，需要睡眠的他们并不是很想被打扰。
反复确定着下午回拨的号码的Frisk第二次深吸了口气，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红色围巾，然后再次呼叫了这被备注为“帕派瑞斯”的号码。冗长的响铃声和机器运行的嗡鸣混杂在一起，在Frisk脑袋里起了特殊化学反应，转化成了她额上渗出的细微汗珠。
终于，一个声音结束了——是代表等待的响铃声。与它一同消失的还有女孩的呼吸声，她实在是太紧张了，以至于屏住了呼吸。
她凝神屏息地听着从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声音，毫无疑问，那是属于“帕派瑞斯”的声音，但它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帕派瑞斯。
【“嗨！这里是伟大的帕派瑞斯和他最棒的助手——Frisk！”】听筒另一端的夸张男高音带着一股子无法抑制的热情和活力，【“我知道你一定非常想联系到我们，但当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肯定是这对最伟大的皇家守卫组合——将来最伟大的——正在执行非常重要的任务，以至于没法接起这通电话。”】
【“但是别担心！伟大的帕派瑞斯给你想到了一个好点子！你可以留下你的留言，我们保证会在任务结束后的第一时间给你回复！你可以留下你的留言，就在……呃，衫斯？那是什么声音来着？”】
【“嘟~嘟~嘟~嘟——~”】
【“呃啊！衫斯！不管那声音是什么我发誓不是你那糟糕的长——”】
在打断瘦高骷髅的“滴”声中，女孩脸上不自觉扬起的笑容淡了下来。她放下贴在耳边的手机，转而摸了摸自己湿润的脸颊。
“……这倒是第一次。”看着手指上的透明液体，围着红色围巾的人类女孩说，然后将视线投向了放在一边的尖刀。
……
贴满“KEEP OUT”的警告语的木门被悄然无声地拧开，娇小的人影顺着门缝溜了进来，站在即便睡着面容也狰狞非常的怪物床尾，沉默地注视着床上的怪物，似乎在犹豫，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惨白的月光透过没拉紧的窗帘打在她手里染血的刀子上，在对面墙上投下一小片不规整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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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fo贺文！谢谢大家关注人家介个吃评星人！当然如果有投喂评论就更好啦嘿嘿嘿（发出了黑暗猥琐的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