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CB:fell!PapyrusXLoser!Frisk(♀)Xfell!sans
涉及AU:Dusttale&Underfell&Underswap(少量)
被看官提醒才发现之前的被屏蔽了,鼓捣了半天放不出来,只能重新补档。希望这回不要被屏蔽了。
可以选择不看……最好别看画风辣眼睛的Loser!Frisk人物设定(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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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阿斯戈尔那混蛋的“茶会”那脱身花了衫斯不少时间。说实话,如果放在以前,他并不讨厌蹭这个傻逼的一点金色花茶。
但在被这家伙发现自己不知啥时候抱着一具尸体睡着了之后?man,那就是煎熬了。
为什么会抱着她?抱着她是什么感觉?你对她怎么想?——一系列问题从严肃的怪物王嘴里问出,拼了一条老命岔开话题的衫斯只觉得自己累得骨质都要疏松了。
jeez,他怎么知道睡着的自己会抱一具尸体?如果他那时候清醒,他可不会这么干——这他妈恶心死了!如果她还活着还好说,但是一具尸体?damn,看来他确实得赶紧修好她的身体,不然这他妈太恶心了。
他要先修好她身前那些总是流出粘糊糊的血的伤口,免得总是沾自己一身血。然后是她脸上那些划伤和烧伤,这样他就能知道她原本长啥样了。哦,还有,她的眼睛,得先修好她的眼睛。那红不拉哒的一片看起来瘆得慌,得把它搞回它原本的样子。
他倒是挺好奇,她的眼睛原来是什么颜色。
抄“捷径”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将卷成一团的被子拉到自己身上的骷髅怪物迷迷糊糊地想着,然后在楼下传来的声响里放弃了再睡个回笼觉的想法——如果他不想被回来抓人的帕派瑞斯“修理”一顿的话。
“好啦好啦,我起来了,别嚷嚷……”嘟嘟囔囔地从床上翻下,衫斯从床底拉出一件备用的黑色毛领外套——也不知道它在那呆了多久了——穿在身上,然后打着呵欠走出了房门。
然而直到他走下楼梯,他的兄弟都没吼他,这倒是新鲜,新鲜得就像从厨房里传出的香味一样。
坐在沙发上的瘦高骷髅对面露讶色的衫斯翻了一个白眼:“安黛因刚才传话,今天国王放所有皇家守卫一天假期,对你这个懒骨头来说是个幸运日了。”
“哦、哦,那、那敢情好。”衫斯有些磕巴地干笑着,“那、那我就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好了,boss?”
“随便你。”抓过身边褐色纸袋的帕派瑞斯注意力显然已经不在走入厨房的黑衣骷髅身上,然而后者却在发现桌上那一盘淋满芥末酱的意大利面后把所有脑力都用在了“帕派瑞斯疯了怎么办”这事上。
“呃……boss?”端着满是芥末酱的意面,犹豫地从厨房门口探出一个脑袋的骷髅脑门上已经满是汗水,“这……”
不等对方把问题说出来,攥着一团黄色布料的黑甲骷髅就已经怒吼出声:“那是你那该死的芥末酱瓶子翻在我的意面上了!!不是我特意给你做的——尽管现在它也只有你这奇葩才能吃得下了!”
“……”沉默了一下,终究在帕派瑞斯更生气之前傻笑起来的衫斯忙不迭地说,“yeah、yeah,你说的没错,boss.”
“哼。”往绣着歪歪扭扭的“宣誓罐”的小包里塞了1G的骷髅怪物把目光从吃相难看的兄弟身上收回,继续放在了手中有着肌肉图案的头巾和腿边沙发上的黑色布料上,然后毫无征兆地开口,“……今天不是工作时间。”
“啥?”从满满都是芥末酱的意面里抬头,衫斯有些呆滞地望着并没有看着自己的帕派瑞斯。
后者沉默了一会,终究还是在脑里棕发小人唠叨到不行的催促下勉强补充道:“……今天不是工作日。你没必要这么叫我。”
“……heh、heheh,alright,”瞪大眼眶在原地呆了好一会的衫斯在回神后挠着后脑勺,将最后一口意面解决的他把盘子扔进水槽,插着口袋坐到了沙发的另一侧,“你说了算,”
“……bro.”
“……哼。”
没有对这个称呼有任何特别的回应,但也没说不可以的帕派瑞斯只是哼了一声,然后继续对手中的布料发呆,似乎想用目光把这个明显品味糟糕的头巾变成一件艺术品。
打开电视的衫斯用余光瞥着他和他身边已经瘪了不少的“宣誓罐”,明白这条“兄贵头巾”和那堆黑色的补丁用处的他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或许你可以用那些黑布把上面那些愚蠢的花纹遮住。”
“这还用你说?!”帕派瑞斯翻了个白眼。
“welp,抱歉多嘴了。”衫斯耸耸肩,心不在焉地看了会屏幕上MTT那浮夸的表演,又状似不经意地提议道,“我觉得你腰带上骷髅头的样子挺好的,为什么不试试同样模样的补丁遮住花纹呢?”
“衫斯,你这个——这个主意意外的还不错……?”
“heh,对吧?”得寸进尺地往若有所思的兄弟的方向蹭了蹭,把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半侧过身的衫斯继续说,“把这些黑色的补丁剪成骷髅头的模样,然后缝上去。如果有漏出来的地方就剪出骨头形状的补丁补上。”
“HUMMM……”
“这会很酷的。”咧着看透一切的笑容的黑衣骷髅对还有所犹豫的兄弟说,“而且,如果Frisk那傻逼戴上这条有骷髅图案的头巾,就算再怎么没常识怪物也会知道她被皇家守卫队未来的队长罩着、不会对她动手了。”
“HUMMM,确实……等等!我他妈才不是要把这个做给她你个白痴!!!在我打爆你那没用的脑袋之前快他妈给我滚!!!”
被气急败坏的兄弟赶出家门的衫斯傻笑着,漫无目的地在雪镇漫步并考虑要不要去烤尔比吧喝一杯,等到饭点——不是早午饭的饭点——那个小奇葩就该回来了。而就在他有了目的地,准备直线迈进之时,一个黄褐色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嘿,yo!衫斯!Frisk去哪了?你俩都一块消失一晚上了!从遗迹到这可不要那么久!你们干啥了?”怪物小孩用他一贯欠扁的语气向衫斯质问,但心情难得愉快的衫斯发现自己并不是很在意,甚至觉得他的质问让他有种自豪的感觉,使得他忍不住想要故意炫耀一些他还没有的东西。
“哦,你觉得呢,小鬼头?”他咧着一口尖锐的牙齿弯腰对这个穿着条纹衫的小孩说,“我们可是两个大人。我可不认为我能告诉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方瞬间如他所愿地想歪了。他通红着脸,恼羞成怒地对哈哈大笑的骷髅怪物嚷嚷:“你个混蛋!操你……”
“啊、啊、啊,两个脏话,你要向‘宣誓罐’里交2g。”衫斯阖上了一只眼眶,故意夸张地摊手耸肩,“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你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
“Damn!要当好人真是太难了!”
“三个脏话,3g咯。”
“Sh——”
看着生生憋住到了嘴边的脏话,屏着呼吸用尾巴在口袋里翻找零用钱的怪物小孩,这个“为老不尊”的骷髅怪物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哦,geez,这个小鬼平时看起来有那么顺眼吗?他不由得想着,并打量着这个已经有了极大变化的小镇:“欢迎来到地狱”的入口招牌上的“地狱”和原来的“雪镇”一样被画上了横线,然后在它旁边用更大号的字体写上了“雪镇”——还不止一个。各种字体的“雪镇”“人类别怕这是雪镇”“←那是傻帽写的涂鸦,我们想说的是雪镇”几乎要占满欢迎牌所有的空白位置。
入口的箱子边立起了摇铃,并在一边插上了一块写作的“人类帮助铃”的标识。标识下面用密密麻麻的小字阐述了这个铃铛设置的目的。简单来说就是雪镇为了防御某个穷凶极恶的怪物所以设有陷阱,所以为了预防初来乍到的人类误入陷阱,请进来小镇里的人类摇一下这个铃铛,马上会有怪物过来带路。
啥?“简单来说”还是太长了?
man,如果你看了原文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还有装点在镇子中央那颗最大的树上的那些歪七扭八、却透露着奇怪的美感的装饰品,那些缠在房子上的彩灯……
曾经让衫斯烦躁不已的改变现在看起来都像给它们浇上一层芥末酱一样令他心情舒畅。
每一个人都充满了梦想和希望。
包括衫斯。
还有Frisk。
一切都是那么棒到家了。他只要和他的兄弟以及Frisk一块,与这些变得顺眼不少的怪物们一齐等他们的“希望之星”——第八个人类孩子掉下来……哦,对了,还有宰掉那个“谋杀者”,他们就会迎来他们的Happy Ending。
“嘿!那是Frisk吗?”
怪物小孩的叫嚷打断了衫斯的思绪,他瞥瞥从长长的吊桥另一头跑来的身影,一眼便确定了她的身份:“yep,就是她。”
急性子的怪物孩子跺跺脚,等不及地向着村口撒脚跑去:“她实在是太慢了!——嘿——yo!Frisk!你这一晚上都去哪了!你说好要悄悄给我多说一个关于另一个世界的我的酷故事的!!现在你得给我讲两个了!”
懒得跟上去的衫斯在原地插着口袋,好整以暇地等待着那个总是脏不啦叽的怪物女孩的到来。但当他注视得那个渐进的身影越久,他就越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嘿——!Frisk……Frisk?”当跑到欢迎招牌前的怪物孩子看清踉跄前行的条纹衫怪物不知所踪的左手和狼狈的表情时,有些迟疑地放缓了脚步,然后因为这一停顿失去平衡趴倒在地。
“wow,那看上去真疼。”低沉的声音从站定在吊桥口棕发女孩方向传来。然后一只套着染满血污的蓝色袖子的手臂被扔到了从地上抬起脑袋的怪物孩子面前,“welp,看来‘报警器’确实比跑来报警要更快,对吧?”
惊惧地用缩小到极致的瞳仁从那还握着报警器的左手上移开视线,怪物孩子在失去它的Frisk颓然倒地的声响中,看向原本站在她身后,而今失却阻挡、暴露在他的视野里的风尘仆仆的骷髅怪物。
对方也用红蓝二色的眼瞳也俯视着地上瑟瑟发抖的怪物孩子。在短暂的沉默后,他调侃地阖上一边眼眶,示意地瞥瞥对方面前的断肢:“需要一个帮‘手’吗?”
“咿……!”
“跑……”虚弱的声音从艰难拔出埋在雪地里的脑袋的女孩口中传出。她喘息着吐出哽在喉口的血块,向黄褐色的恐龙怪物说,“快跑……他就是那个……MURDER……!”
“噢,真遗憾。”一脚把女孩刚抬起的脑袋重新踩回雪里,戴着兜帽且与衫斯有着极为相似的面容的骷髅怪物摊开了手,“但我想他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不知是谁按下了他的警报器,尖锐的警报声响彻了整个小镇乃至整个地底世界。人群四散逃离的脚步声和连续不断的警报音都在催促着怪物孩子站起来逃跑,但是他实在是太害怕,以至于在站起来的一瞬间就再次脚软地坐倒在地,只能颤抖着看着这个屠杀者从一动不动的女孩头上收回脚,向他迈开脚步。
和其他任何怪物带给他的感觉都不一样,这个浑身尘埃的怪物就像,不,比Frisk告诉他们的更加可怕、令人胆寒。怪物孩子没法从他身上感到任何常理性的感情,他就像是由LOVE和EXP被恶意凝聚成的聚集体!那根本不能归结为一个生物!!
而自己现在马上就要死了!变成一堆尘埃,变成这个怪物的一点EXP!这回他的父母估计永远不会知道他到底在哪了!!
对已经被吓哭的怪物小孩咧开更疯狂的笑容,“衫斯”向他逼近的脚步忽然停顿下来。
早被笑容微敛的“谋杀者”和愕然瞪大眼睛的怪物孩子判定为“已死亡”的Frisk在他们的注视下用下颌撑起脑袋,冲被吓到腿软的怪物小孩露出她标志性的、咧出16颗牙齿的笑容,同时收紧了牢牢抓着骷髅怪物脚踝的右手:“别……别害怕,我的朋友!我,Frisk,会帮助你的!”
“……”斜视着阻碍了自己脚步的拖油瓶,“衫斯”沉默了一下,视线在没有双臂的恐龙怪物和她之间游移着,接着露出了比她更大的笑容,“你和他是朋友,对吧?那很棒啊。但是我觉得,作为好朋友,你还少了些什么。”
用骨刺将对方抓着自己的右臂整个斩断,残忍的怪物在棕发怪物咬紧牙关的闷哼中笑道:“哦,抱歉,我说错了,应该是‘多’了什么才对。”
失去了双臂、鲜血把周边的白雪全部染红的棕发怪物喉咙里发出了模糊的咕哝声,身子不断痉挛抽搐着。但她依然没有死去,她努力地喘息着,苟且残存着,尽管这什么用都没有,但她不敢就这么死去。
她害怕自己这一死,就是和这个世界的朋友的永别。
但她的敌人并不欣赏她的坚持。
眼看踢开脚上的手臂的恶魔向怪物女孩的脑袋举起骨刺,怪物孩子忽然觉得胸口有什么在燃烧,这个热度越来越高,烫得他一下就跳了起来,岔开双腿对对面的恶魔高喊道:“嘿,yo!你个混球!!你要对我的朋友下手就要先过我这关!”
看看站在不远处的怪物孩子,又看看就在自己脚边的Frisk,“衫斯”骤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他完全可以就这么刺穿这个模样奇怪的人类脑袋,但他还是转过了身,对重新开始发抖的怪物小孩说:“好啊。那么你打算怎么阻止我呢?用你的‘特殊攻击’?你真的以为你能打败我?——别误会,我没有阻止你的意思,不如说,拜托你一定要试试。因为这会非常、非常、非常有意思的。”
“他当然阻止不了你。”低沉的男声抵住了又将腿软摔倒的怪物孩子后背,让他站稳了脚跟,“但是我们会。”
瞥了一眼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棕发女孩,衫斯冲和自己有着相似面容的怪物阖上右边眼眶,在左边眼眶里燃烧的鲜红火光中说:“你会被碎尸万段然后磨成骨灰夹杂在那些厨余垃圾里扔进深渊,你个恶心的疯子。”
“‘恶心的疯子’?”对面的“衫斯”讶然地偏了偏脑袋,“我以为你会说出更难听的词,come on,你可以做得更好的。”
衫斯低低地笑了笑:“yeah,我确实可以做得更好。但……”
“但如果他这么做,他就得往‘宣誓罐’里放上1G了。”站在他身边的瘦高骷髅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他鲜红的眸光在瞥过地上的怪物女孩之后燃得更甚,抱着肱骨手骨也悄悄收紧了不少。
“有我在场,得交10G。”走到怪物孩子右侧的烤尔比弯下腰,蓝紫色的火焰构成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商人的笑容,对他伸出了手,“顺便一提,小鬼,你刚才说了‘混球’对吧?10G。”
“什么?!这又不是在你的酒吧!”
“我当初说的是,‘说了脏话,你们得交10G’,”蓝紫色的火焰得意地蹿了蹿,“——‘in Grillbry’s’.”
紫色的小火苗因火焰怪物的一个响指抖落在地,沿着事先被埋进雪里、填有助燃物的沟槽迅速扩散,将整个雪镇包围在熊熊燃烧却又井然有序的火网之中。在其他先行离开的怪物启动各自家里门口的机关陷阱的响声里,烤尔比从呆滞的怪物小孩口袋里拿走了他的罚款:“现在,整个雪镇都是我的了!”
“恭喜你,小奇葩。”网道里的蓝紫色火苗融化了Frisk周围的积雪,给濒死的她带来了些许暖意,“今天是你的幸运日:你的雇佣金就在刚才达到了能打动我的数额。我会帮你搞定这个疯子的。”
威严的钝响让气焰嚣张的火焰怪物迅速收敛自己放肆的态度,谦卑地给手持三叉戟的怪物王让开道路。
“小孩。”在所有怪物的前方站定的阿斯戈尔微微侧头,对不自觉地瑟瑟发抖的怪物孩子说,“孤记得,Frisk告诉过尔等,一旦发现‘谋杀者’,身为普通的市民,尔要做的是按下警报,迅速撤离,然后——”
“启动机关。”
被周遭房屋乃至屋顶翻出的激光和导弹瞄准的“衫斯”挑了挑眉骨,微微向前试探地走了一步,接着在击在脚边的子弹中低笑起来:“wow,看来你们真是做足了准备啊。”
没有回应对面怪物的话,怪物王继续向已经由紧张的颤抖变成激动的战栗的怪物小孩道:“现在,汝可以退下了。——还记得新的避难点在哪吧?”
怪物孩子忙不迭地点点头,但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有些为难地将目光从高大的羊型怪物身上移到了在敌人脚边苟延残喘的女孩身上。
“衫斯。”紧紧盯着对面兜帽怪物一举一动的帕派瑞斯向自己的兄弟低声道。
“了解,bro。”无需多言,黑衣的骷髅怪物便已经瞬间消失在原地,等他再次出现在这边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奄奄一息的棕发怪物。
“哼,真是难看!”轰走对被放靠在雪镇大树边的女孩嘘寒问暖的怪物孩子,帕派瑞斯对一步三回头并来了三个平地摔的恐龙怪物翻了个白眼,然后将视线投向已经意识模糊的棕发怪物,哼出一声鼻息,把一个黄色的布团扔在了对方身上,“或许我该表扬你还留下了个头?”
“这……是……?”
“做失败的垃圾,配你再合适不过了。”重新转身准备回到自己该在的位置上的瘦高骷髅咕哝着,“防御力差得可怜,啥垃圾装你身上都能比现在好。”
“heh,”仍旧站在Frisk身边的衫斯低低地笑了一声,瞟了一眼也发出短促如笑声般的气音的女孩,懒懒地说,“所以,这就是你隐藏真相、说你没看见那个‘谋杀者’的原因?因为他是另一个世界的我?”
“……”
“你真他妈爱多管闲事。”话虽如此,但穿着黑色毛领大衣的骷髅脸上的表情和语气看起来都不像是在生气,“等收拾完这个混账,我就要收拾你了,你给我等着吧。”
“……”
依旧没有回应。事实上,现在的Frisk已经听不太清他到底在说什么了,而她能看见的也只是一片蓝紫色的模糊光影。她这回已经撑的太久了,比哪一次都要久。她感觉自己冷得想要发抖,却连抖的力气都没有,这意味着死亡已经近在眼前。
“你是 挡在所有人
面前的 绊脚石。”
“不会
输给你,因为
我们都充满了 希望和
梦想。”
“我们会把你
挫 骨扬灰
等等,这是个双
关?”
……
“你要死了吗?”
在飘忽如来自天际的模糊声音中陷入彻底的黑暗之前,Frisk似乎听到有人这么问她。这把声音比起其他声音来要稳固得多,但她还是无法辨析出这传入即将失效的听觉神经里、严重变调的声线属于谁。
“那就死吧。”那个隆隆作响模糊不清的声音继续说着,用看似残酷的发言打消了她的顾虑,
“等你再起来的时候,一切就会结束了。”
……
Frisk从死亡中回归的时候,最先能接收到外界信息的感官其实是听觉。
就像现在,她在视觉和触觉都尚未恢复的情况下,就因为听到了衫斯的一声“帕派瑞斯”,而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用发颤的双臂支起身子想要寻找那位或许已经遭遇不幸的骷髅怪物的身影。
这并不困难,事情也并不像她想得那么糟:身着黑甲的瘦高骷髅就站在她面前不远处。他脖颈上鲜红的围巾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他就这么站在那里,身影却和另一个时间线的白甲哨兵重叠,让慢慢阖上眼帘的Frisk感觉像是看到了拯救世界的英雄一样安心。即便她已经没有感情,这个瘦高的骷髅怪物也并不是她原来世界的“兄蜜”,但她想她还是对他有种特别的感觉。
或许,等一切结束,等衫斯帮她重建灵魂和身体,她就能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了。
只要这一切结束。
似乎是听见了身后怪物女孩复活的动静,皇家守卫队小队长头骨微动,像是想要侧头查看她的情况。
然而下一刻,在Frisk陡然重新瞪大的眼睛中,骷髅怪物的整个头颅都从颈椎上滑落,就像从起身的她怀里飘落的黄色头巾一样。
下意识伸手想要接住那滑落的颅骨的Frisk在触及它的前一秒被一根携裹着狂暴之息的骨刺刺中了胸膛——然而这并不是特别致命,因为这根骨刺在刺进她胸口之前被瘦削颅骨挡了一下,力道削减了不少。
那个帮她挡了一下的颅骨,现在已经在她手中化作了一捧烟尘。
“看,”戴着白色兜帽的蓝衣骷髅笑嘻嘻地说,“我就说等你起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嘛。——差不多,就差这一个骨头就齐活了~”
“你这个狗娘养的……!!”从因为这一击而再次跪倒在地的怪物女孩和她手中的那一捧灰烬之中收回视线,失去最后一个监督者、不再有理由忍耐那些粗鄙之言的衫斯左眼红光甚至比那个“谋杀者”身后舔舐着房屋的烈焰更为耀眼旺盛——那座房子是他和帕派瑞斯曾经的家。
手中捧着的白色灰烬终究被迎面吹来的寒风刮散,用空无一物的双手拔出钉在自己胸口的骨刺的Frisk和站在她与那个“谋杀者”之间的抵挡者同时注意到了来自雪镇外长长的吊桥的异动。
“不,该死的,”身着黑色外套的衫斯瞪大眼眶看着从吊桥上走来的、身着红黑条纹衫的棕发小孩“这来的太早了……”
“哦~豁~?看来这个世界的人类另有其人啊。我还在担心这回会一无所获呢。”
蓝衣骷髅不怀好意的话语让Frisk和她身边的骷髅同时回过了神。
“回去!!!”最后一个骷髅怪物向走上雪镇所在的崖岸的棕发孩子高嚷着,“回去!!人类——!!别过来!!!”
而Frisk则在他的话语中从地上弹起,朝着明显搞不清楚状况的人类孩子冲去,于巨大的龙首炮的光辉中将对方压在身下——尽管她知道在“谋杀者”那毁灭性的攻击力下,这估计没什么用。
可她预料的疼痛和灼烧并没有到来。纳闷地和身下的孩子一块半支起身、转头向身后看去的Frisk对上了也转过半个身子看向他们的衫斯的视线。
“heh,heheh,heheheh.”看着被压倒在地的人类孩子那和Frisk尚且完好的半张脸极端相似的面容,嵌着一颗金牙的骷髅怪物咧开了一个奇怪的笑容,然而他的眉骨却压成了一个悲伤的角度,“i see……”
“原、原来,你就是……那个……人类……”
“你、你就是……那个……‘希望……之星’……”
他没有将另外半个身子也转过来。
因为他已经没有另外半边身子了。
从山洞里的空洞掉落的人类孩子根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从一片金色的花朵中醒来,沿着唯一的小路穿过一系列明显不是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就的建筑和谜题。一路上,她希望能遇见其他的人、哪怕是任何生物,但是除了一滩滩盖在衣物之下的白色灰尘之外,她什么都没见到。
而现在,看着在自己面前化作灰烬的骷髅怪物,她似乎明白了紫色的洞中建筑里的那些烟尘从何而来。
可是下一秒,从帮她们挡下那一个光炮的骷髅剩下的半件黑色外套上收回视线的女生用和她相似面容——除了右半边焦黑到露出牙床的脸外——看着她,在被数根白骨穿透之前,将左手的刀子捅进了她的胸膛。
“我很抱歉,”从血沫中挤出声音的Frisk对大概有着相同名字的女孩说,“但你……必须重置……我真的很抱歉。”
人类的攻击没有任何魔法。他们不需要将对方的HP降到0就能把武器穿过彼此的身体,击碎他们赖以生存的核心器官——心脏。
看着从倒下的条纹衫女孩胸口浮现的红心在颤抖中即将破碎,被钉在骨刺上的Frisk略微安心地喘出了一片白色的蒸汽——只要她死了,她就可以重置。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掉下来的,但至少可以从帕派瑞斯和衫斯没死的时候再度开始。这次,她不会……
噼——啪……
“wow,悠着点。”在蓝光中来到濒临死亡的Frisk身边的蓝衣骷髅在她惊愕的视线中抓住了已经裂开一条缝,却没有继续破碎的红心,对不明白为什么它还没有完全粉碎的Frisk扬起嘲讽的讥笑,“时空停顿的小把戏,总是那么好笑,对吧?谢谢你帮我动手咯,虽然这让我少了不少乐趣。但……”
注意到对方慢慢垂下的脑袋,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衫斯弯腰拍了拍她的脸蛋:“嘿,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妈妈没告诉你,别人对你说话的时候,不看着他是很没礼貌的吗?”
“……”
“噢,你又要死了对吧。”挠挠后脑勺,将这个鲜红的灵魂吞入口中的衫斯侧过脑袋,在只有他能看见的兄弟的建议中笑了起来,“heheheh,对,你说的没错,帕派瑞斯。既然这个人类已经没法玩了,就拿她来吧。”
从地上捡起来自被摧毁的道具屋的商品——一个红色的铆钉项圈,衫斯将它套在了已经死亡的女孩脖子上:“反正我猜,因为这个告密的小老鼠的关系,这个世界的避难点应该已经变了吧?就让她看看……她的行为招致的结局好了。”
………………
“嘿,听着,‘伙计’,有些事我必须得问你。”插着口袋的谋杀者眼眶中的双色光点微瞥,侧头向身边的同行者,“‘我能看见你身上的潜力,只要努力任何人都能变好’这些话,是你跟他们说的吗?毕竟,你知道,我其实已经去过不少类似于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了,而我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线下的怪物们可不知道这种言论,因为他们是彻头彻尾的混蛋,反派,经典得不得了的恶人。但那个怪物小孩居然跟我说了这话?那我猜,是因为你告诉了他们这些东西,对吧?”
“……”
不在意身边人不配合的沉默,毕竟他早就知道了答案。衫斯耸了耸肩,震落不少落在身上的灰白尘埃:“never mind,一个蠢问题罢了。除了你之外还能有谁能知道这句话?heh,但是这又给我带来了另一个疑问:这句话你只可能从一个人那里听过,从帕派瑞斯——当然不是这个帕派瑞斯——口中听过。但是如果他对你说过这话……man,那你可不像他们认为的那么纯洁无辜啊。”
“……”
“heh,你可真健谈啊,‘伙计’?无论如何,从你对我的表现来看,你根本不相信我会变好对吧?你甚至都没有尝试过宽恕我——等等,你是不是在你原来的世界试过?抱歉,太多世界了,我实在想不起你来自哪个。”
“……”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除了他的“兄弟”之外的人能在他身边活那么久了,衫斯这回显得格外话多:“不过,至少一点我们能达成共识:我们都知道,有些人就是没法改变的。——噢,我有跟你说过我的世界的事吗?”
“……”
“拜托,都不给个回应?”挑起一边眼眶,曲起一条腿的谋杀者将手肘搭在了上面,优哉游哉地说,“那我就当我没说过咯?或者至少没说那么详细?毕竟很少有人类能在我面前活那么久。不骗人,‘伙计’,你可是创纪录了。”
“……”
“我大概只跟你说过,我来自另一个时间线,一个‘你’杀了所有人的时间线?——我跟大部分人类都是这么说的,这会让他们的动作出现破绽,让我的工作变得轻松很多。”摊开一双骨掌,衫斯阖上了他右边的眼眶,“但是只告诉你哦:那个‘你’不止一次杀了所有人。她……似乎非常享受获得love和exp——heh,我在说些什么呢,她就是很享受杀人的过程。Jeez,她真的很喜欢看其他人受苦。”
“她杀了所有人,包括我,一遍、一遍、又一遍。然后重置一切,只为了能够再来一次。我尝试过,伙计,我真的尝试过劝说她。但是……你知道,有些人就是没法改变。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Murder’。”
“所以,与其让她继续这么下去、继续折磨那些怪物,何不让我来呢?至少,这会比她那残酷折磨的手法要痛快点。然后,没有love和exp来源的她终究没有任何胜算。——她终于放弃了。”
“但是,你知道,按照平行宇宙原理,当她放弃、我成功之后,也必然会出现另一个她成功、我失败的宇宙。”顿了顿,有着红蓝双色的眸光的骷髅脸上笑容咧得更大,“而她可能会——不,是绝对会将所有的怪物再一次折磨致死。甚至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能够穿越时间线,将另一个时间线的怪物们杀死——所以,我必须要获得更多的love去打败她。我猜你能理解这种感受吧?因为我就是你的‘Murder’。”
“……”
“噢,拜托,伙计,你敢说你没想过获得更多的love来打败我吗?你不会用杀戮来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吗?你不会想用杀掉其他人来保护更多人吗?”
“……”
“嘿,我可是在对你‘掏心掏肺’呢,就没一点表示?”挠挠灰蒙蒙的兜帽,衫斯状似无奈地长叹了口气,从口袋里魔术般地掏出了一杯番茄汁,插上吸管刻意地发出“吱吱”的吮吸声,并友好地向身边的“同伴”问道,“要来点吗?毕竟这里可真是有够热的。”
“……”
“来嘛,”将吸管亲昵地探到对方右边裸露的牙床边,蹭着被焦黑的皮肤包围的牙齿,像是想要用这来撬开她紧咬的牙关一样,衫斯嬉笑地劝诱着,“张嘴喝一口呗,我知道你渴了。放心,这里面没毒的——要毒也是我先死。”
“……”
在Frisk始终紧闭的牙关里,衫斯瞥了眼身边崖下翻滚的岩浆,继续劝道:“来嘛,伙计。就一口?那个怪物小孩现在估计早死了吧?就算你松口也不会伤到什么,不是吗?”
“……”Frisk依旧一言不发。她不能张开嘴,无论她有多想反驳,她都必须咬紧牙齿——因为她嘴里的绳套下面系着被关在曾属于安戴因的盔甲里的怪物孩子,如果她松开一点,怪物孩子就会和漆黑的盔甲一块掉进下方灼热的岩浆里。
汗水混杂着血液一块滴进沸腾冒泡的岩浆,嵌在她嘴里缺少的几颗牙齿的空隙里的绳套在一定程度上防止了她死亡后绳索会从她嘴里松脱。但她的手依旧必须紧紧撑在悬崖边缘,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都不敢动,希望能以此让自己死后尽快以同样的姿势僵硬,别一块被没了四肢部分却依然沉重的盔甲带着翻下悬崖。
而被关在这个精铁盔甲里的年轻怪物也从一开始的高声叫骂挣扎,渐渐没了声音。FRISK没法看见他现在的状态,或许真的如这个残忍的谋杀犯所说,他已经在高温之下被闷死了。可就算有这种可能性,她也无法松口,她就是没法这么做。
然而即便她再怎么努力坚持,意外还是出现了:爆裂的岩浆泡泡飞溅出的炽热熔融物附在了离它只有一臂之距的盔甲上的麻绳上,迅速点燃了干燥的植物纤维。在失去牵掣的重甲落进岩浆的那一刻,凄厉的惨叫从被封住的盔甲里闷闷地迸出,然后迅速地没了声响。
“oops,抱歉,估算错误,”瞥着下方溅起的“水花”,衫斯毫无歉意地阖上了一只眼眶,瞬移闪开了从地上弹起的棕发人类的斩击,“看来他还没死呢。”
想要继续追击却被脖子上连在一边石柱上的锁链扯得一个踉跄,Frisk狠狠向不远处的兜帽骷髅用最后的力气掷出了手中的尖刀,这毫不意外地被对方简单闪过并致以嘲笑。
“嘿,连一下默哀都没有就打我?你可真冷血啊。”待对方从死亡中回归,衫斯慢慢踱到了她面前,“好吧,伙计,我承认这回或许让他们死得没那么——安详?但我想我只能负百分之五十责任?毕竟,要不是你,他们可不会反抗得那么激烈,我也就能在他们没察觉的时候一下解决问题了。”
从喉咙中发出介于怒吼和咳嗽之间的声音,Frisk将重新出现在左手的尖刀刺向面前的“谋杀者”,而他这回没有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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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耸耸肩的骷髅毫不介意卡在自己肋骨间的利刃,他的血条几乎难以发现有任何降低,“我就说你需要更多的love嘛。”
“YOU DIRTY MURDER.”用浑浊的双眼瞪着近在咫尺的骷髅怪物,Frisk一字一顿地说。
“yep.”前者爽快地应答下来,后退一步抽出了骨架里的刀刃,“我猜我这个‘murder’和你这个曾经的‘killer’倒是意外地搭配?heheheh,至少我想你现在应该能够理解我了——如果你一开始就把那个怪物孩子杀掉,他就没必要那么痛苦的死了。而且你还能获得更多的love,保不准你会因此打败我呢——就像我打败我的世界的‘murder’一般。”
没得到低吼之外的回应,衫斯倒也不恼。故作无奈地对如一条看门狗一般拴在石柱上的女孩摊开骨掌,转身似乎打算离去的他说:“welp,看来你现在情绪激动不敢承认这一点。但是我想假以‘石’日,你终究会冷静下来认清我俩是一样的。”
躲开身后飞来的尖刀,风尘仆仆的骷髅怪物走了几步,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微微侧头道:“啊,对了。其实我觉得,那个怪物孩子也没死得那么惨——毕竟岩浆灼烧再怎么痛苦,他也只会疼一次嘛。”
“比 起 能 够 不 断 死 而 复 生 的 你 来 说 , 他 可 真 是 够 幸 福 了 。”
“……?!”
顺着回身露出由恶意构成的笑容的衫斯手指方向看向身后锁链所连的石柱,目光触及悬于其上的数根巨大尖锐的骨刺的Frisk瞪大了她混沌无光的眼珠,在戴着兜帽的骷髅怪物幸灾乐祸的笑声里拼命挣扎起来。
“你真以为我会就这么放过你?在你从另一个我不记得的世界过来这里妨碍我之后?”动动手指,让一根骨刺在“咚”的声响中劈进位于崖岸边缘的石柱底座的衫斯恶劣地嘲笑着,“你要知道,我是很懒的。”
“咚!”
“heheheheh,在热腾腾的岩浆里复活又立即死亡,然后再次复活只为了被烤焦——wow,伙计,这听起来可真酷。说实话,我很好奇:你会在多少次重复复活之后放弃?”
“咚!”
“嘿,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吗?我们是一样的?抱歉,那是个玩笑:你可和我一点都不一样——你是个失败者。你永远都不可能有机会打败我,你只会在热域的岩浆里被不断灼烧,就像在你杀了所有人的那条时间线里我说的那样——‘burn in hell’。”
“咚!”
“huh,”注视着没空理会自己的Frisk终于将锁链劈出了一个小口的“壮举”,衫斯不置可否地哼笑了一声,挥下了最后一根手指,让剩下的一个骨刺插进已经开始摇晃的石柱基座,将整个石柱连同下方的地基一块从崖边撬了下来,“我告诉过你,别人跟你说话的时候不看着他是很没礼貌的吧?”
连在脖子上铁质项圈的锁链急速绷紧,在“谋杀者”骤然爆发出的高笑中扯着惊恐的“失败者”堕入金红色的岩浆。
“get du~~~~~~~nked on!”从崖边探出脑袋的骷髅怪物讥讽地朝即将被岩浆吞没的Frisk摆了摆手,
“YOU PATHETIC LOSER.”
在尖锐短促的惨叫中再次高笑起来的衫斯几乎要站不稳脚了。他捂着不存在的肚子,对漂浮在自己身边的“兄弟”说:“jeez,你看到那家伙最后的脸了吗?那可以在我的排行榜……嗯?等会,我好像想起了什么——她是不是……”
停顿了一会,被他的“兄弟”提醒的骷髅怪物耸肩笑道:“yeah、yeah,你说的没错。反正所有人类都一个样,压根没必要记嘛。heheheh,走吧,我想这已经没啥好看的了——就算我再好奇她会怎么在里面挣扎,从这我们也什么都看不见,对吧?”
“哦?扔进水里?好主意。可惜这个家伙已经捞不起来了。如果再遇到类似的人类,我们就这么做好了。”
在扭曲失真的蓝光中消失的毁灭者抛弃了这个毫无希望的世界。
雪域无人清扫的大雪一层层地堆积,掩埋了一切;回音花开始占据瀑布的主道路,交头接耳地把所有遗留的声音消磨成无人能分辨的耳语;即便经过改良、失去冰块冷凝系统运作的核心终究还是在时间的流逝下于一声轰响中归于寂静——
整个地下世界就此陷入了死寂。唯有金红的岩浆不断滚出的泡泡破裂声给它带来一点不确定的可能性。
时间流逝。
时间 流逝。
时
间
流
逝。
“嚓!”
一只手冲破了金红的岩浆,赶在被灼烧成焦黑炭之前,将握着的尖刀插进了岩壁的裂缝里。
……
参数错误,传送装置运行失败。
运行失败。
运行失败。
失败。
失败。
失败。
失败
失败 到底
失败
失败 哪里
失败
失败 出错了
失败 救命救救我
失败 救救我
失败
失败 我做错了什么
失败
失败失败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 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救救我
MURDER
无法被打败
失败失败失败 死亡
失败 失败
失败 失败
失败 失败
失败 但是 失败 孤独
失败 好 失败
失败 疼 失败
失败 没有人 失败
失败 失败 好
失败 毁 失败 疼
失败 灭 来 失败
失败 失败
失败 失败 毫无意义
失败 失败
失败失败失败
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
失败
失败 为 更多的LOVE
失败 什 只
失败 么 有 你会用杀戮
失败 我
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 来保护别人吗
失败
更多的 失败
EXP 失败
失败 帕派瑞斯
失败 会怎么
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 做
我到底
做错了什么
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 好
失败 疼
失败 你会用杀戮
失败
失败 证明你是正确的吗
失败
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
失败 为什么
失败 我不悲伤 这
失败 好
失败 什么都感觉不到 冷
失败
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
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 你是个
失败 失败 失败者
失败 放弃吧 失败
失败 失败
失败 失败
失败 空虚 失败 没有
失败 失败 办法
失败 好冷 失败
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 好
失败 失败 无法阻止 冷
失败 失败
失败 绝望 失败 没有希望
失败 失败
失败 好冷 失败 不会成功
失败 失败
失败 失败
失败 失败
I'M SO COLD.
……
帕派瑞斯
会怎么
做?
他会
说什么?
……
“……不。”倒在盖着已经被血污沾满的塑料布的操作台前的棕发女孩抬起了头,脸上再次扬起了夸张的笑容,并用奇怪且戏剧化的声线朗朗道,“伟大的Frisk不是失败者,也不会让这悲剧继续发生在其他人身上!伟大的Frisk会帮助他们!就因为她能!嘿嘿嘿!”
……
“你实在是太懒了,帕派瑞斯!你今天必须完成你那部分的谜题!”
“okay.”
“我是认真的!!”
“okay.”
“你还要帮我重新改进我的谜题!”
“okay.”
“每天你都这么答应,但是你总是忘记!今天你可别想偷懒!我,华丽的衫斯!会全程监督你!”
“okay.”
“——不许用你那时空传送的小把戏逃跑!!”
雪镇的骷髅兄弟充满活力和生机——好吧,或许只有华丽的衫斯充满它们——的对话在看到矗立在雪地里的怪物时蓦然终止。
那是个他们从没见过的怪物,她低着头,将双手以叉腰的姿势背在身后,但他们仍然能看见那露出来的半截染血的刀刃。而她身上则穿着奇怪的、只剩下左半边的破烂黑色毛领外套;脑袋上绑着一条缝着骷髅头补丁的黄色头巾,虽然这看起来破旧,但比起她左手上那块边缘焦黑的红色破布来说,已经算是体面不少了。
这个怪物衣着风格古怪奇葩而且似乎穷得连一件有两个袖子的外套都买不起,但这不是他们愣住的原因。
让他们一时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直接原因,是对方胸前那大面积的创伤及其脚下凝成一大片黑红冰块的血渍。
——她还活着吗?虽然明白怪物会在死后化作灰烬,但雪镇的骷髅兄弟心中还是不免产生了这个疑问。
而天性热情乐于助人的皇家守卫·虽然还在接受训练·衫斯,是兄弟俩之中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天呐帕派瑞斯!!现在可不是发愣的时候!!!我们得赶紧把她送去……”
“GREETING!我将来的朋友们!”
就像是被衫斯的声音惊醒了一样,低着头的怪物骤然抬起了她的脑袋,用诡异的、仿佛卡着一口水的高调声线向吓了一跳的两个骷髅怪物招呼道:“你们现在正处在极为危险的状况中!但是不用担心!因为我,伟大的FRISK!现在来帮助你们啦!——哦,你们在害怕这个刀子是吗?别担心,我现在就把它放下,你们不要紧张,这上面的血来自我们的敌人。而我,Frisk的刀刃,永远只对向你们的敌人!”
“……wow,”代替自己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的兄弟,帕派瑞斯咬动着嘴里衔的香烟,对右脸如被什么烧掉了上面的皮肤、在焦黑的伤痕中露出白色牙床的伤员说,“听起来很酷。但我有一个问题。”
“啊哈!一个好奇的聆听者!当然可以!伟大的Frisk欢迎任何提问!”棕发的怪物用右手拍着胸膛,仿佛上面的伤对她而言并不存在一般。
“okay,”帕派瑞斯点了点头,用平静的语气向对面的怪物问道,
“你为什么要哭?”
这个问题显然不在棕发怪物的预料之中,她和她的语气一样夸张的笑容淡了几分,带上了疑惑,但那眼泪——那融化了她脸上原已干涸的血迹的眼泪,仍旧不断地从她笑眯起来的眼睛里流出,冲刷着她脸上的血污,然后在下巴处凝聚成一滴滴锈红的液珠,跌在黑红的地面上。
“哭?NAH!伟大的Frisk从来不会哭!我只是眼睛里进东西了!”可自称“Frisk”的怪物依旧嘴硬地狡辩着,这点倒是让帕派瑞斯想起了自己的兄弟——不仅仅是这点,这个怪物的其他表现也与衫斯有异曲同工之处,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哦?那是什么东西掉进去了?”用半阖的眼眶盯着对面喘息粗重起来、似乎是伤势恶化的怪物,拦住想要冲过去的兄弟,帕派瑞斯继续追问道。
又是一滴锈红的泪水从身形摇晃的她下颌滑落,砸碎在那把沾血的刀子上,融出一小点银色的刀身,倒映出她角度夸张的笑容:
“Dust.”